分析《无题》

目前在整理要发到博客上的文字,对这首在2021年4月15日写的诗有了一些想法。先将原本的文本以及地址附上:

黑色的魅影在投掷那画有四个圆的球,
我跨入篮球场内,视线的交流发生。
她的练习继续而我的心则不再平静,
不是因为那羊脂玉般的脸庞,
不是因为那结合着少女的活力与妇人的丰腴的肉体,
不是因为那被称之为爱的事物。
不,在世俗的话语之中,那低劣的多,
爬虫脑之中在滋生的,
是完全的占有,
是完全的吞噬。
是在地震吗?
不,是我的现象的意识在溃散,
所幸那天阳光足够的强烈,
日神阿波罗坚守了自我。

紫银无题

现在的我认为,当时我是试图从狄奥尼索斯出发来谈论、分析并缓解我的焦虑。而引起我注意的是,我没有直接去言说焦虑的种种感受、想法和补偿性的幻想,而是先引述了一些客体,而后经由这些客体用间接的方式(“更低劣”)才能使得我的欲望、幻想现身在场,并只能借用一个看似科学性的概念——爬虫脑(我想我是从阿城的《常识与通识》之中借来的这个概念)——来意指那个我不敢直接言说的东西,然后处在那个位置上笼统的说了两句话。随后就像逃跑似的将目光抽离了那个位置而回到了主体性,并着眼于内在。无论是“地震”还是“溃散”都显现出来了某种惊慌和恐惧,因而是逃跑的。甚至可以说我并不曾真正到达过那个位置,在将要到达那个位置时,我就转身逃跑了。而再回过头来看我前面引述的一些客体就好像是在向某个人(也许就是超我结构)论证我的欲望的合理性,随后我才能够去欲望。就好像这样一个场景:有这样一个东西如山一般阻碍着我前进,而我就需要通过论证不断积累动能或者说合法性才能够冲过那座山,继续前进。在这样的畏首畏尾的准备之后,我还是只能侧面的、间接的去言说欲望,并且很快的逃跑了,甚至还用阿波罗、理性为自己找借口。在如今的我看来,这首诗甚至达到了某种犬儒主义的极限。
在分析的过程之中,有一个想法悬浮在那里,既然我已经能够指出其中的惊慌、软弱、犬儒,那么现在我所处的位置又是什么呢,那么现在的我是不是该试着去重写这样一首诗呢?否则,前面的分析之中拉开的距离是不是只是理性的狡计罢了,那么我现在所处的位置甚至回避诗中的位置更加的犬儒。
所以有了以下这首诗

想象的想象
黑色的魅影在一个人进行篮球的练习,
那么认真,那么努力,
她那么美,她那么好。
她成了我无法理解的造物,
因而,我不能想象我怎么占有她,
我只能想象我想象着占有她,
在我的想象世界里大兴土木,
意图弥合那经验的边界上的裂缝,
想象那已经弥合,想象我已经享乐。
醒来,
一无所有。

紫银想象的想象

简单的来看,我只是能够指出这样一种不可能性。但是我不能否认其中仍然存在着犬儒的维度,甚至未必会比前一首诗里来得少。也许应该说,企图在这里用诗歌、写作或语言超越犬儒这本身也是很犬儒的一件事,也许这两首诗的犬儒其实根源于场景,那个我写作时面对的场景。一个人看着,受到了某种冲击,逃离,这本就是很犬儒的了。